畢業典禮（一）走過的，必留下痕跡

早在幾年前，董仔和我對於＂參加不參加他的畢業典禮＂有很大的歧見。

我倆從沒參加過自己的畢業典禮：董仔大學，研究所，以及我自己的專科，大學畢業典禮都沒去。但是別人的倒是去了不少次。

但是，這一次，我很堅持他必須去。我只是單純地認為這個學位得來不易，去年同學的畢業典禮都去了，自己的怎可不去呢？最後，我用的理由是，＂我想去＂。

五年來，我獨自負擔家中的經濟。董仔開始念書的前二年，正是美國經濟蕭條的谷底。在2009年，一年之間換了三個工作；其中，更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裁員。

四年間，沒時間回家。而這三年來，同時兼做二份工作。我同時做二份工作，董仔覺得我太打拼，長輩很心疼，他們都問過我很多次，為什麼不辭去一份。他們並不了解我的顧慮。

一方面，除了對家用不無小補，其實我心中最怕的是被裁員。萬一又發生了，起碼我手上還有一份工作。這樣的心情，大約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了解。

董仔念博士班的壓力，更是前所未有。

記得我們訂婚以後住在一起時，他念碩士我念學士。晚上我們二人共用一個餐桌念書。晚上10點一到，他總是如鬧鐘般地準時，把書合上，說，睡覺時間到。我呢，總得念到半夜。

之後，換了幾個地方教書。他總是很忙，周末總是花很多時間在備課或改作業。但是再忙，他從未為了學業或工作熬夜。

念博士班之間有幾個學期，他開始熬夜了。這真是前所未見，不必多言，我就了解他有多忙壓力有多大。

昨天，他穿起了博士服，戴上了帽子，準備到校，我忍不住讚道，嗯，有博士的架式哦。

我坐在親友席，看他進塲，受證書。心中的快樂更勝於為他感到驕傲。我有點意外我沒有哭。這五年經過的起起落落，讓董仔更成熟了，更有自信了；我呢，也變得更堅強了。這些，是在追求學位之中，意外的收穫。